鼻子真的是文藝青年

作者: bbignose (鼻子) 看板: AL_Bbignose
標題: 那個有馬蓋先和小虎隊的童年--2.功文式教育(下)
時間: Thu Nov 6 23:43:18 2003

功文式教育(下)




所以那個星期六的下午我跟哮狼，阿福，一起走進了信班

老師的家，也就是上功文數學的地方。





我一定要提提信班老師，我懷疑她跟我們班謝老師有勾結

，不然為什麼謝老師要幫她宣傳？喔，對了，忘了說了，信班老師

姓嚴，就是很嚴格的嚴！





當我第一次踏進功文數學的時候，我還以為我走進了幼稚

園，數不清的小鬼在一起，一年級的，二年級的，幼稚園大班的，

中班的，甚至還有一個幼幼班的。





也有一些中年級的，高年級的就少多了，嚴老師一看到我

們就說：『喔喔，你們是愛班跟和班的齁，就是那個考試不及格的

齁。』






『哭么喔，我考不及格需要如此大聲嚷嚷嗎？』我心中怒

道，但是看在她跟謝老師感情很好的份上就算了，讓她一次。





『對呀，老師，是我媽叫我來的。』我露出乖小孩的臉說

。





『嗯，我媽也是。』

『還有我。』

阿福跟哮狼搶著說。






『好好好，你們先寫一份這個，這樣就可以測出你們的數學

程度了。』嚴老師拿出一疊厚厚的紙，大概一份有十張吧，三份三十

張。







『前面要填姓名還有開始寫的時間喔，寫完再把結束時間也

填一下，再拿給我改，改完你們就可以先回去了。』嚴老師指著紙最

前面的姓名和時間空格說，說完就指了一下旁邊空著的小桌子，意思

是叫我們去那寫。






『知道了。』我們答說。



我們開始寫那份題目，剛開始的題目都好簡單。

『1+4= 』




『欸，老哥，嚴老師是不是把我們當作白痴啦？』哮狼看見

竟然有自己會回答的數學問題，神情愉快的跟我說。





『你少囉唆啦，簡單不是一下就可以回家了，你真是個白痴

耶！』阿福頭都不抬的罵著哮狼。





『對呀，簡單最好！』我已經寫完了三張，心情也很好。



『2x3+4x7-9+81-3= 』看著第四張的第一題，我的心涼了

一半。






『欸，老哥，你怎麼看著題目發呆阿？』哮狼看我動也不動

，用鉛筆戳了我一下。






『喔，沒事沒事。』我回過神，強打起精神，努力的算著。








過了不久，換哮狼看著題目呆在座位上。








等我們都寫完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的事了。已經有

很多的小朋友寫完了作業，正在看著故事書，或是聊天，我們三個人

拿著考試本，咳聲嘆氣的走到嚴老師身旁，『老師，我們寫完了。』







『喔，寫完了啊，好好，我馬上幫你們改。』嚴老師放下手

中的雜誌，從身後櫃子中拿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並且對照著冊子

上的數字，用紅筆圈改著。











我們站在嚴老師身後，提心吊膽的看著，不一會兒，嚴老師

改完了考卷，我們各自拿回了自己的考卷。





『哇，我好多勾勾喔，而且還是一百分喔！』哮狼翻著那確

實很多勾的卷子，還指著封面上的一百，激動的說。







『我也是我也是，勾勾也很多，也是一百分！』阿福雙手拿

著考試卷，不敢相信的看著上面的一百分。











『不要高興的太早，』嚴老師冷冷的說，『錯的題目才打勾

，而且阿…』她拿起另一個小鬼的卷子，上面寫著阿拉伯數字一千，

『十張滿分是一千，不管錯幾題都是一百，這樣你們了解了吧。』嚴

老師拿起另外一本小本子，『跟這本對照你們錯的題數，就可以知道

你們的程度，你…』嚴老師指著我，『你勉強只有小學四年級的程度

…』







我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天阿，我已經升六年級了耶，這不是

羞辱我嗎？





『噗哧…』阿福和哮狼小聲的掩著嘴竊笑。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你們兩個自己看一看吧，也只不

過頂多小學二年級程度。』嚴老師斜眼看著哮狼跟阿福說。







這回換哮狼跟阿福臉像大便。





『算了，不管程度多差都有救，因為這正是功文式教育的

存在目的，你們就一起寫三年級程度的數學好了。』嚴老師推推眼

鏡自豪的說。







所以當天我們便拿著六天份的作業回了家，嚴老師還一個

一個的打電話給我們的媽媽說一定要每天按時寫，還要登記時間，

還說了些只要認真寫，就可以考上好學校的屁話，還舉出了幾個根

本不用補功文功課就好的一踏糊塗的好學生例子，把我們的媽媽唬

的一愣一愣的。







最令人氣憤的是她的語氣竟然溫柔的近乎噁心，好像如果

不把我們教育成牛頓，愛因斯坦，就是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但是當她放下電話，她又成了那個嚴老師。






不用說，以後我們天天在功文數學的淫威下討生存，第一

個星期過了，當我們拿著寫的滿滿的題目再次回到嚴老師家改時，

我們臉上都是痛苦的神情。






嚴老師依舊神秘兮兮的從身後的櫃子中拿出了那本薄薄的

本子，一題一題的對著本子拿著紅筆圈改著。






這時候阿福忽然小聲的對我咬著耳朵說：『老哥，那本本

子好像是答案喔！』







我瞥了一眼，『嗯，好像真的是。』



我對著露出疑問表情的哮狼點了點頭，把阿福的話跟他說

了一遍。




他也用力的點了點頭，靠過來跟我低聲說：『其實我上次

就想說了！』









就算是答案又怎樣？還不是只有嚴老師才有。我們很快的

放棄了這個念頭。




我們考卷上的勾勾也沒有因為回家的練習而少一點，每次

還都是考一百分，還真的根電視上說的一樣，『在學了功文數學後

，功課就變好了，考試都考一百分…………。』，我直到今天才懂

這個意思。







奇蹟來臨了，這次發回去的作業，竟然有一半是跟以前一

樣，好像是用來複習的，這不就是上天給我們的糖果嗎？



我很愉快的跟阿福哮狼分享著這個新發現，他們也因此興

奮的緊握雙拳，『這樣只要抄以前寫過改好的就好了，太棒了。』

阿福激動的禱告。






回到家後，我們如法炮治，而且阿福還吩咐說錯的題目不

要一樣，但是也要錯幾題，他真是個犯罪天才。





就這樣，我們對功文才沒有那麼痛恨，但是每次仍然要寫

一半新的作業，讓我們很苦惱。





過了不久，有一天上課阿福忽然賊兮兮的向我一笑，『老

哥，給你看個好東西。』



『什麼阿？小本的喔？』

『不是啦，更猛的喔！』



阿福塞了一本小小的冊子來，『天啊，這不是只有嚴老師

才有的答案本嗎？』我心裡狂喊。





『你從哪搞來的啊？』我發著抖問著阿福。






『嘿嘿，原來我堂哥也有學過功文，這是他們那家的老師

以前給他對答案的，現在他升級了，用不到啦。』阿服用右手食指

搓著鼻子，不可一世的說。





『太好了，這借我回家！』





『Of course！』他烙著他唯一會的幾句英文。





所以這一本答案本就先從阿福手中過濟到我手上，幾天後

，又到了哮狼手中。





我們好像已經打贏了嚴老師，取得最後的勝利。





那個星期六，我們歡天喜地的把作業交給嚴老師，就在她

改的時候，我們還互相看了一起，發出會心的微笑。





過了不久嚴老師改完了，我們嘻嘻哈哈的過去拿題目，但

是嚴老師的表情好像不太一樣，我隱隱覺得有點不妙。





『你們說，你們抄誰的答案？』嚴老師以驚天地泣鬼神的

語調大吼，聲勢之猛連旁邊的小鬼都嚇了一跳。



『沒…沒有啊，我是自己寫的。』阿福顫抖著回答。


『還說沒有，你們三個錯的題目都一模一樣，而且從第二

面後每題都錯，你當我是白痴阿？你說到底抄誰的？』嚴老師拿出

藤條指著我們。






『怎麼會？我明明有驗算過幾題！』哮狼大叫，並跑到書

包把那本答案拿出來。




『那一本是改版前的答案了，你們竟然笨到抄那個？』嚴

老師又好氣又好笑的罵道。






用屁股想也知道，我們被罰跪直到家長來接我們回去，我

認為嚴老師太小題大作了，又不是月考作弊，抄幾題又怎樣？







後來我們的家長把我們帶回去，我媽回家時還問我，『你

是不是不喜歡寫功文數學？』






『算了啦，小孩子，就讓他玩吧！』我爸倒是看的很開。






我媽以後就再也沒有讓我補我不想捕的東西了。

就這樣，功文數學在我記億中也就慢慢變淡了。

直到後來，我在有些場合中，看到有人說功文數學的好，

我就會想起以前的往事。















『我們家阿弟啊，在學了功文數學後，功課就變好了，考

試都考一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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