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勇站在窗前,看著樓下小公園溜滑梯旁的小女孩。

小女孩蹲在地上,用小小的手揉著眼睛,黃昏的夕陽照在小女孩身上,背影淒涼。

阿勇站了很久,沒有人對這個小女孩伸出援手。

為什麼那麼小的小孩子會一個人到公園玩耍?為什麼她會哭得那麼傷心?

阿勇心裡充滿問號。

於是他走下了樓梯。

「小妹妹,妳家裡的人呢?」阿勇柔聲問,感覺似曾相似。

「我的洋娃娃不見了……」小女孩抽噎著說。

洋娃娃……

阿勇背脊感到一股涼意。

「你有沒有拿我的洋娃娃?」小女孩頭猛然抬起,一個面目猙獰的臉孔在阿勇面前暴起,阿勇嚇了一大跳,連忙退了三步。

「你有沒有拿我的洋娃娃……」小女孩慢慢地朝阿勇踱來,這張臉……這張臉……阿勇總覺得並不陌生。

「啊啊啊啊阿……」阿勇用力地坐起,寧靜的夜空讓他的叫喊聲劃破了,汗水濕得阿勇滿身。

「又作惡夢了?」阿勇身旁一個聲音說。

阿勇點了點頭,「又是同一個夢?」那個聲音繼續。

阿勇再點點頭。

「可憐吶……」聲音感覺很心疼,一個軟膩的小手摸著阿勇的額頭,幫他擦拭著汗水。

擦著阿勇汗水的人正是阿勇的女朋友,小潔。而阿勇也早就從大學畢業多年現在是一個專職的國際旅遊領隊、兼任考古挖掘自由人。

沒有古物可以挖的時候就出團,這是阿勇的座右銘。

自從「童謠」事件之後,阿勇有好一陣子沒有睡好覺,但是近幾年阿勇慢慢忘卻這件事,讓它埋藏在記憶裡,直到這幾個星期。

這幾個星期阿勇一直作惡夢,而且相同的夢境一再出現,不知名的哭泣女孩、黃昏時候的公園景色、尋找洋娃娃的惡夢。

小潔翻身坐起,認真的問著阿勇:「勇,明天不要出團了好不好?」

阿勇嘴角浮起一抹苦笑:「怎麼可能,都答應好人家了,不行不去啊!」

「但是你最近一直作惡夢……人家怕……」小潔心疼的說。

阿勇將小潔擁入懷中,用手撥了撥小潔額頭上的頭髮,再親吻她的額頭:「傻瓜。不要怕,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阿勇看著飛機機翼下千變萬化的白雲,回想著昨天對小潔作過的保證。

「你一定要在我生日前平安回來唷?」小潔在機場安檢門前擁抱著阿勇,淚眼汪汪地說。

「我一定會買很多禮物回來的。」阿勇露齒笑著。

「這個給你,要是你作惡夢就掛在頭邊。」小潔在阿勇手中塞了一個小紙袋,阿勇打開一看,是個補夢網。

阿勇看著手上的補夢網,閉起了眼睛。

飛機正在以時速五百多英里飛行著,這會是一趟艱辛的行程,阿勇想起了之前接到這件大案子的時候是多麼興奮,這也難怪,可以和「The Seven」一起進行考古挖掘,是多麼幸運的。

The Seven,號稱全世界最有錢的考古團隊,以七個博士領軍,挖遍了世界各地,只是幾乎從來都沒有對外聲張過,正因為如此,他們才神秘、才富裕。

阿勇期待著,期待著這第一次的會面,但是現在的阿勇卻不知道,這是個無止境惡夢的開始。

第一站,洛杉磯。

洛杉磯國際機場。

下了飛機阿勇就看到了找他的牌子,一個高大個美國男子舉著個大木板,木板上貼著阿勇的名字,阿勇走了過去,笑著說:「我就是阿勇,你要找的人。」

高大的美國男子笑了笑,從懷中摸出了一張相片,對著阿勇打量了一番,確認無誤,從懷中摸出了一個信封,交給阿勇。

「Gate Ten!」高大的美國男子睜大了眼睛,看到阿勇拿到信封後,竟然離開了。

阿勇搖搖頭。心想就算The Seven很神秘,但是也不用這麼不通情理吧?

阿勇打開信封,是一張機票,一張到秘魯首都利馬的頭等機票。

拎著行李的阿勇站在人來人往的洛杉磯機場,內心無限糾纏,他以為洛杉磯就是研究地點,但是現在看起來並不是,到底要不要接受The Seven的邀約到利馬?阿勇內心天人交戰。

終於,阿勇背著行李往第十閘口移動。

秘魯,利馬。

阿勇終於瞭解什麼叫做「財大氣粗」,頭等艙內高規格的款待讓他有點不自在,而下機後立刻就有人帶他進入貴賓室等待車子的到來,等到看到車子時阿勇又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是一台加長型的悍馬吉普車,強硬的外型、死板的稜角,完全美式風格。

「請上車。」司機用手敬了個禮,並遞給阿勇一個塑膠袋,「你或許會需要它。」

阿勇開始覺得有點頭大。

經過了二個小時的顛簸旅行,阿勇被帶進一個宛若巨蛋般的布棚前,阿勇看著面前的龐然大物,目瞪口呆。

「駱先生,」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叫著阿勇的姓氏,阿勇轉過頭,是個有著史恩康納萊般氣質的老者,右手拇指食指間挾著一根雪茄,正裊裊地冒著白煙。

「誰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阿勇有點被這一路上的奇怪待遇嚇到了,面對眼前這個老者,出現了一種本能性的防禦心理。

「呵呵呵……」老者吸了一口雪茄,露出滿足的微笑,「你會知道的,你會的。」

幾十分鐘後,阿勇被帶進了巨蛋內,原來那巨蛋並不是主要的建築結構,而是外殼。就像是保護蛋黃的蛋殼。

老者帶阿勇到了一個電梯前,笑著說:「Welcome to the hell.(歡迎來到地獄)」

電梯緩緩下降,阿勇覺得自己不斷地和太陽絕緣,他開始感覺到涼意,大概過了一分鐘後,電梯終於停止。

「天啊!我們到底在多深?」阿勇問。

「地下二十米。」老者笑道。

「那幾乎是十層樓……」阿勇驚呼。

「節省你的大驚小怪。」老者又吐了一口煙,「你還很需要它。」

老者在一個非常精密,看起來像是未來電影裡出現的身份識別機上按了十幾個密碼,並且把右手拇指按在上面,不一會兒,門緩緩開了。

「天……」阿勇不得不再度驚呼。

那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古代墓陵,有許多穿著防護衣的人正小心地開挖著,到處可見的無菌室,數不清的古代雕刻,全部都在這地下二十公尺的陵墓中。

老者比著一個像是醫院無菌室的東西,看起來很得意地說:「氮氣室。本來應該放氧氣的,我把他拿來放氮氣,N2,三鍵低活性氣體,古物保存的救星。」

阿勇點點頭:「非常有創意。」

「這邊請。」老者手一揮,向旁邊看起來像是中控室的地方走去。

進了房間,阿勇看到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投影螢幕,上面是整個墓陵的透視圖、和進度表。

老者繼續走動,進入了更裡面的一間房間。

阿勇走了進去,發現裡面並不寂寞。

有七八個人坐在長桌上。議論紛紛,看到老者和阿勇進來,都一起閉上了嘴。

「大家好,我們人到齊了。」帶領阿勇進來的老者開心地跟大家說。

「太棒了!現在先讓大家自我介紹一下。」一個坐在長桌另一頭,看起來像個科學家的中年男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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